眾律國際法律事務所

美國證交會主席在證券執法論壇上的講話（十五）

作者：蓋瑞·詹斯勒（Gary Gensler）

編譯：吳尊傑／法務專員[1]

謝謝你今天讓我在這裡。按照慣例，我想指出我的觀點是我自己的，我並不是代表委員會或SEC成員發言。

1934 年，約瑟夫·肯尼迪在他作為SEC第一任主席的首次演講中告訴國家新聞俱樂部（National Press Club）「委員會將對任何通過欺詐或虛假陳述出售證券的人毫不留情地開戰。」[2]

儘管從那時起發生了很大變化。即技術、金融產品和商業模式一直在發展，肯尼迪的話放在今天仍然是正確的。

執法是實現SEC使命的基本支柱之一。

一個支柱是政策架構，國會制定的法律和委員會制定的規則。

但是您還必須檢查這些法律和規則，並執行這些規則。監督和執法是另外兩個關鍵支柱。

想想沒有裁判的足球比賽。球隊不用擔心處罰，開始打破規則。比賽不公平，也許幾分鐘後，觀看起來就不好玩了。

如果不對我們的規則和法律進行檢查和執行，我們就無法灌輸市場繁榮所必需的信任。杜絕欺詐、操縱和濫用行為可以降低系統中的風險。它保護了投資者並降低了資本成本。整個經濟都從中受益。

在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我們代表投資者和工薪家庭遵守事實和法律，無論他們在哪裡。這意味著在我們監管的大約100萬億美元的資本市場中，讓個人和公司在沒有恐懼或偏袒的情況下承擔責任。

至為重要的是，我們的執法計劃必須具有巨大的廣度、敏捷性並懲罰不當行為者，這樣我們才能在不當行為發生之前阻止它。

這意味著對我們的三部分任務提出重要的案件——無論是私募基金領域的欺詐行為、提供欺詐、會計欺詐、內線交易、市場操縱、《反海外腐敗法》案件、舉報違規行為還是忠實違規行為。

今天，我想討論一些我已要求我們的執法部門在調查不當行為並向委員會提出建議時考慮的原則。

經濟現實

第一個原則是經濟現實。

套利一直是金融的一個長期特徵。也許我們在巴黎買東西，然後在倫敦賣掉以獲取利潤。然而，有些人經常試圖在規則和法律之間套利——在司法管轄區之間、在邊界內、跨法律實體或在技術之間。

然而，無論實體、技術或商業模式如何，活動都應受到一致的監管。

如果司機因超速而被攔下，那麼她駕駛的是電動汽車還是汽油動力汽車並不重要。

古語有云：「當我看到一隻像鴨子一樣走路，像鴨子一樣游動，像鴨子一樣嘎嘎叫的鳥時，我稱那隻鳥為鴨子。」

有時，人們關注標籤。例如，我們聽到諸如「去中心化金融」（DeFi）、「貨幣」或「點對點借貸」之類的術語。從表面上看這些話似乎很容易。

別搞錯了：無論標籤或聲稱的使命如何，我們都將查看給定產品或安排的經濟現實，以確定它是否符合證券法。

歷史告訴我們，當一群人試圖掩蓋某種產品或工具的潛在經濟現實時，投資者可能會受到損害。此外，他們的痛苦可以從金融體系蔓延到實體經濟。

因此，如果您要詢問律師、會計師或顧問是否有問題，也許是時候退出該行了。請記住，一直走到規則的邊緣或在文本或腳註中尋找一些模棱兩可的地方，可能與法律或其目的不一致。

再次思考法律的精神。這是為了保護投資者。

問責制

下一個原則是問責制。

問責制，無論是個人的還是機構的，乃是SEC執法議程的重要組成部分。

我們將使用工具包中的所有工具來調查不法行為並追究不當行為者的責任，包括行政禁令、處罰、禁令或承諾，在適當的情況下。如果我們達成和解，我們將準備提起訴訟或尋求對事實的有力調查。公共利益和正義受益於對事實的有力發現。

當不當行為者被追究責任時，它會給我們的金融市場注入信心。有效行動並將不當行為者繩之以法可以增強對我們系統的信心。

懲罰和錄取等補救措施需要仔細調整，以產生具體和普遍的威懾效果。我們需要利用預防性補救措施（例如禁令和禁制令），來保護投資者免受未來損害。

在問責制方面，很少有行為能與承認不法行為者的不當行為相媲美。在適當的情況下，當行為需要時，我們可能會在某些情況下尋求承認，即加強問責制和接受責任符合公共利益。

重大案例

接下來，我將轉向影響較大的案例。

不幸的是，在我在這裡的頭六個月裡，我了解到有太多的欺詐者、低價股騙子、龐氏騙局的設計者和利用投資者的拉高出貨騙局。我們必須保護公眾免受盡可能多的此類騙局。

我們將繼續在任何我們發現不當行為的地方追究。這將包括疑難案件、新案件，當然還有影響巨大的案件——無論是在特殊目的收購公司中、網絡、加密貨幣或私人基金；無論是會計欺詐、內線交易還是違反記錄保存。我知道，違反記錄保存可能會讓人感到意外。雖然這些可能不會成為頭條新聞，但基本義務對於市場完整性至關重要，特別是考慮到技術發展。

警察必須在高影響力案件和日常欺詐者之間取得平衡。一個影響深遠的案件將許多其他演員拉回了一線。

這會提示法律警報、客戶信件和公告發出。合規部門、律師和會計師也會改變內部程序。

這樣的高影響案例很重要。他們改變行為。他們向市場的其他部分、各種規模的參與者發出訊息，即不允許某些不當行為。

一些市場參與者可能將其稱為「執法監管」。

我只是稱之為「執法」。

過程

接下來，我想分享一些關於過程的想法。

我向我們的執法和考核部門強調了一些流程問題，這些部門占了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傑出員工的一半。

時效性

首先，我認為我們應該專注於迅速解決問題。

正如古老的法律諺語所說，遲到的正義就是對正義的否認。

白領階層的辯護律師經常做出燒鐘（burn clock）的戰略決定。回憶褪去，追踪證據線索可能會變得更加困難。我了解律師協會的激勵措施，但我們在 SEC有不同的使命要完成。

因此，我已要求機構成員減少與希望在其Wells提交中討論論點的實體的會議。

我相信最接近這些案例的人做出決定並消除不必要的過程很重要。因此，如果您要求開會，請務必使其有針對性。不要期望就同一問題舉行多次、重複的會議。

我們有寶貴的資源，我們需要轉移案卷，我們將迅速提起訴訟。

對於我們的考核部門，我們希望註冊者能夠提供材料並及時回應請求。檢查不是執法行動。因此，公司不應使用冗長的特權審查來延遲對常規文件請求的回應。這將加快每個人的考核過程。

此外，回應檢查中提出的問題並糾正任何缺陷是避免可能的執法行動的好方法。

其他執法機構

接下來，我認為我們受益於與我們的聯邦機構、州一級執法當局、國際監管機構和自律組織的平行合作。

例如在上週，副總檢察長Lisa Monaco宣布對司法部（DOJ）有關公司刑事執法的幾項政策進行修改。[3]

在這些變化中，司法部已指示檢察官在確定刑事指控和決議時考慮公司的整個不當行為歷史。

該機構還加強了先前的指導，即為了獲得合作信用，公司必須向該部門提供與對不當行為負責的個人的所有相關事實。

此外，司法部正在考慮諸如不起訴和延期起訴協議等決議是否適合某些累犯公司。

雖然我們的組織是獨立的，我們的執法工具、權力和使命也各不相同，但這些變化與我對如何處理公司違規者的看法大體一致。

案件來源

那些其他執法機構和自律組織是我們寶貴的案件來源。

當然，我們的執法人員本身就是案件的重要來源。他們是最接近市場的人。他們可能會閱讀新聞故事，發現一些好奇的東西，然後打開一個案例。他們是真正的警察。我不能對他們對公眾的奉獻表示足夠的感謝。

我們整個機構也有內部轉介到執法部門。在執法轉介方面，我已請考核部的代理主任Dan Kahl和執法部的主任Gurbir Grewal評估現有做法，並了解我們如何進行改進。

此外，我們從我們強大的舉報人計劃的提示、投訴和推薦中受益匪淺。自 2010年《多德-弗蘭克法案》通過以來，該計劃迄今的支出超過了10億美元。

案件的另一個來源是自我報告。聽著，如果你搞砸了，人們有時也會搞砸，請來和我們談談。在一切平等的情況下，如果你合作揭露不法行為，你會比試圖掩蓋它更好。

合作，至少是獲得信譽的類型。其不僅僅意味著滿足您的法律要求，例如回應合法的傳票或讓證人可用於合法強制的證詞。這意味著要做的不僅僅是最低限度的工作，比如進行自私自利的獨立調查。這意味著採取措施加強我們的調查，讓我們能夠迅速採取行動，並在適當的情況下幫助我們發現更多的不當行為。

受託職位

在結束之前，我想直接向聽眾發表講話——你們中的律師、審計師、會計師、銀行家和投資顧問。你們都在我們的資本市場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市場參與者每天都依賴您的建議和意見。

在我們的證券法中，您被賦予了某些責任並承擔了某些義務。

因此，你佔據了受託的位置。儘管您代表您的客戶，但您在維護保護投資者和我們市場的法律方面也發揮著重要作用。

尤其在當客戶快要越界時，您通常可以成為第一道防線。我請您考慮經濟現實，考慮鴨子測試，而不是幫助解決裂縫。

在我的發言開始時，我引用了約瑟夫·肯尼迪的話。但三個月前，未來的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主席（後來成為最高法院法官）威廉·道格拉斯（William O. Douglas）與一屋子的律師交談，就像這位律師一樣。（好吧，也許他們是親臨現場的。）

時代不同了。我們正處於大蕭條的深處。建立SEC的1934年證券交易法，尚未簽署成為法律。

道格拉斯告訴聽眾「為客戶服務一直是我們職業的口號。人們如此虔誠地觀察到，對公共利益的服務卻被可悲地忽視了。」[4]

和肯尼迪一樣，我發現自己認為道格拉斯所說的，仍然如此真實。

可以肯定的是，你們都有我們自己的客戶。然而，在金融等涉及許多人的工作領域，你還有另一項責任：對公眾的責任。

大眾是SEC的客戶。他們是我每天早上上班時想到的那些。我希望你也這樣做。

謝謝你。

關鍵字：問責制、合規性和披露解釋、DOJ、SEC、SEC執法、SEC規則制定、證券執法。